【蜘蛛三兄弟】Slender（四）
7.
Tom终于睡下了。像赌着气，打定今晚不再和Andrew说上一句话。
Andrew将手机翻过来打开，上面是他和那位有名的Stark的聊天界面。这位风流倜傥的富二代对Andrew在网上发表的评价耿耿于怀，在和Andrew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他发了那张淹没在无数赞美和爱心中的另类评论的截图：
——【图片】
——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了实话。
——如果你想联系我可以通过更正式的渠道，比如邮箱或者电话预约什么的。
——我要搞清楚为什么会发生那场爆炸，还有那个装着能源的装置是什么。
——网络上没有视频吗？我还以为有些博眼球的YouTuber会弄一些花里胡哨的现场直播。
——神盾局知道一切，而我们能知道的都不是真的。
——但至少也不是假的。
Andrew确定这个Stark是在熟练地运用自己天花乱坠的交际技巧和他玩着踢皮球的语言游戏。他在Tom曾经和他列数过的Mr.Stark的种种优点中回忆起了“待人真诚有礼”的这一条，他记得自己当时是不可置否的态度，但现在他想重新带Tom去检查一下视力。
话里有话的交流方式不是Andrew的作风，他直接回道：
——Tom的身体出现了些问题。
Stark则回得很快：
——我在下午就说过他应该回大厦做个检查，但没人听我的。
聊天进行到这里被意外打断了，因为睡不着的Tom开始骚扰正干着正事的Andrew（被迫和Stark扯皮不包括在正事的范围内）。
于是Andrew花了些时间来转移Tom过剩的精力，他们间断的谈论停留在Stark连续发过来的最后两条信息：
——恕我直言，我不太喜欢别人长时间不回信息，这是不礼貌的行为，Parker先生。
——但我猜是那个奶瓶宝宝又在找哥哥了。
Andrew按亮屏幕的时候真的想再叹一口气，但是他忍住了，因为Tom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没睡着。
——只是九分钟。
Stark隔了一会儿没回过来，Andrew猜他是故意的。两分钟后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
——我一分钟值上千万美金。
——所以你刚刚又浪费了至少两千万。
……
——我以为你能更快摆平那孩子，他把你称为他最信赖的哥哥。
——这是奉承话，就像他总说你是他最喜欢的超级英雄一样。
——你说的话真让人感到甜蜜。
——你也一样。
接下来有好一会儿钟对方并没有再回消息，Andrew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半夜12：11。当他以为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的时候Stark又上线了。
——伦敦和澳大利亚在同一时间都受到了类似规模的爆炸事件，被炸毁的都是同一件来自埃及的雕塑复制品 ：纳菲尔提提半身像。情报和资料显示这些人热衷于群体作案方式，人数众多，组织庞大，并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保持着神秘的高调。在相同或相近时间段里展示有关纳菲尔提提的收藏品时进行分批的现场销毁，并非偷盗。
Andrew皱着眉毛看这一长串信息，皱着眉毛打字：
——所以这是一群异教徒在大兴圣像销毁运动？
——不完全是。事实上他们并非基督徒，而是崇拜以太阳神拉为中心的多神信仰。那些狂热的信徒自称为荷鲁斯失去的那只左眼*，象征着英勇、守护与重生，并在此迎接女神伊西斯*的归来。他们将埃赫纳顿之妻纳菲尔提提视为伊西斯在人间的化身，自己则是女神遗留的后人。而上个世纪从沙漠里挖掘出的纳菲尔提提半身像真迹现失落在德国柏林。他们正等待着伊西斯的光荣回归，因此绝不允许赝品存于世，同时销毁复制品也是一种恐吓的手段，对他们的敌人——所有试图阻拦女神回归的人。这场多年后才结束的流浪和姗姗而来的回归之旅也被叫做“万神之殇”。
这一长段霸占了手机屏幕的文字看起来根本不是Stark本人能逐字逐句耐心组合起来的，更像是从什么内部资料里复制转发过来给他。并且Stark及时表达了自己的嘲笑：
“这名字听起来像我五岁时会热爱的命名方式。”
“不对，八岁。但我觉得Thor那个大个子现在仍然会爱上它，不得不说具有独特品味的名字确与他的个性相配。”
Andrew：……
——那个装置里是什么？
——不知道。里面的能量体来源不明，而且博物馆找不到任何晶体碎片。
奇怪，Andrew分明看见那管能量体在Tom手边打碎了。
——有时间带Tom来大厦做检查。
Andrew翻了翻聊天框，最后回了一句：“好，谢谢。”
8.
Andrew在早晨起床遇到的第一个麻烦是一阵温柔的敲门声。May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Andy？你还在睡吗？”
Andrew感觉自己用了毕生最快的反应弹了起来，看起来像被电击了一遭。Tom在上铺揉着眼睛细细地喊了声“Andy”。
谢天谢地May几乎从不直接推开他们兄弟的房门，他们家一向有很好的隐私保护意识。至于May为什么只叫了Andrew起床，可能是因为Tom很少有机会能赖床——他得早起赶校车去上学。
Andrew急急忙忙起身跨上爬梯，Tom看起来仍有些迷糊，可能和昨天熬得太晚有关，也可能是因为他体内的治愈因子和那古怪的能源伤口斗争了一整晚，现在疲惫不堪。总之Andrew手忙脚乱翻出一件连帽卫衣然后跪上床沿将衣服胡乱套在Tom的头上，May敲门的声音连续响了几下。
Tom显然被惊清醒了，他顺着Andrew的动作闷在衣服里慌里慌张地找袖子的洞口，仿佛在自己打自己。他费劲把头和双手都挣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像又快要哭了。
“怎么办Andy？”
“别急别急，”Andrew四处打量着房间里有没有能藏下Tom的地方，当他考虑着是去床底还是衣柜还是浴室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响起了 ，是Tobey。
Andrew能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和轻声细语的解释。
“早上好，May，”Tobey似乎站在了他们的房门口：“Andy今天早上没课。”
May放下了手，点头轻轻“噢”了一声，但是脸上仍然露出些疑惑。
Tobey静静地看着May的反应，她看起来像有些无端的苦恼。实际上她感觉到了这一天的反常，可明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正常地起床，正常地做早餐，正常地上楼转转。
唯一奇怪的就是Andrew和Tom的房门还紧紧闭着，但是Tobey已经向她解释清楚了。另外就是Tobey居然没有去上班，今天可是工作日，连May待会都需要去社区参加什么休闲活动，可能是一群老年人租车去郊外走一走什么的。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同事有急事，和我换了几天班。”
Tobey的回应有些模糊不详，但是May并没有再过问，她只是又扣了两下门柔声嘱咐Andrew记得起床吃早饭，但是下楼的时候又被Tobey叫住了。
“等等，May，”他像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道：“Tom昨天说他参加了学校里的校外实践活动，要去五天，周末才回来。那时你还没回家，所以我帮他签好家长通知了。”
May扶着楼梯扶手，似乎还在默默地对一切感到不解，但她愿意相信Tobey的一切。
“那是做什么的？”
“像夏令营那样，参观一些建筑和科学展等等。”
May说了声“好”，接着简单说了两句自己今天的安排。
在出门前她提着手提包忍不住又叮嘱Tobey：
“你们记得好好吃饭哦。”
Tobey回给婶婶一个放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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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鲁斯之眼：荷鲁斯在与杀父仇人赛特的的决斗中失去一只左眼，后经众神帮助找回，献给父亲奥西里斯。荷鲁斯之眼后被视为护身符，常出现在壁画、棺椁上。
*伊西斯：古埃及神话中的女神，与奥西里斯生下荷鲁斯，古埃及人民视她为生育、生命之母。
Tobey：帮弟弟向学校请完假又要帮弟弟向May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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